Google.Translate

1997年1月1日 星期三

第七章 暗度陳倉

        卻桓度從船側攀船,距離進入船內的艙口,只有十多步的距離。
         天色逐漸發白,卻桓度覷準一個空檔,仗著迅如閃電的身法,掠入艙內。
         一條梯階向下伸展,丈許下是一個廊道的開端,一條通道在眼前伸展,每邊各有三道門戶,總共是六間艙房,過了艙房是另一條側開的階梯,卻桓度心中一喜,知道找到了通往艙底的路徑。
         然在這時,背後一陣人聲傳來,由遠而近,卻桓度不再細察,向前衝去,剛到達通往艙底的階梯時,心中叫苦,原來隱隱有人聲從艙底傳出,此路不通。
         另一邊通往他置身廊道的梯階項上,人聲腳步聲愈來愈大,他估計最少有六、七個人。
         卻桓度無可選擇,一手扭向上邊的一扇門,卻推不動,顯然在內被反鎖了。梯階剛響起第一下腳步聲。
         卻桓度忙推對面另一道門,也是紋風不動,他唯有再試隔鄰的艙室。這次木門應手而開,卻桓度不理室內情形,身形一動,掠了進去,這時艙內已充滿了步落梯階的聲音。
         室內空無一人,中間放了一張被絲巾覆蓋著的大方幾,幾的四周放置了十多個蒲團,供人坐下,兩邊是兩個大櫃。
         卻桓度大叫不好,這分明是個會議室,現在進入艙內的眾人,若是要有任何商議,或會來這裡,那豈不是撞個正著。門外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的估計看來不幸的言中了。
         會議室貼近船身那一邊,開了個窗戶,可見外邊的漫天陽光和沿岸山野。卻桓度一咬牙,決定不從這窗戶逃生。轉身打開左邊的櫃門,裡面放滿竹簡和帛書,那能藏人?
         腳步聲來至門前,他甚至沒有時間試探另外的櫃門,揭起覆蓋著會議大幾的絲布,俯身鑽入幾下。
         四周絲布垂下,這是個「最不安全」的隱蔽地方。
         同一時間艙門打了開來,八、九個人的步聲魚貫而入。
         卻桓度心中祈求,希望這不是一個冗長的會議。
         絲布外各人紛紛坐下,把卻桓度徹底包圍起來。卻桓度幾乎停止了呼吸,絲布外不乏高手,輕微的疏忽也會招來殺身之禍。
         一個沈雄的聲音響起道:「此次我們乘坐的『騰蛟』,出於魯國名師公輸班先生的設計,速度勝於他船。我試過由郢都來夏浦,只耗兩日時光,所以不虞敵人跟蹤追趕。」頓了一頓,可能是觀察各人的反應,續道:「唯一擔心的,就是目下通往邾城這段路。這一段的長江,左彎右曲,若以快馬在陸上奔跑,可先一步抵達邾城,還有時間從容佈置,攔截『騰蛟』。」
         在幾下的卻桓度,認得是巫臣的聲音。
         巫臣繼續分析形勢道:「邾城水路的守將是素功,這人精擅水戰,又是囊瓦方面的人,若全力在江上攔截我們,血戰難免。只要過得這關,向江東直放,在松陽登陸北上,直赴魯、宋之地,襄老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將無奈我何了。」
         巫臣又道:「邾城在望,若敵人攔截,各位有何對策。」
         另一個聲音響起說:「襄老要在大江上阻上我們前進,一定要借助素功的水師,所以對素功實力方面的瞭解,將成為此次成敗的關鍵。」這人說話條理分明,爾雅溫文,似是謀臣那類人物。
         這人續道:「在計畫這次行動之初,我曾對素功的水師作了一番研究,可斷言無論在實力和戰鬥的技術上,我們都不宜和他正面交戰,幸好這次我們是以逃走為主,以我們這船的速度和設備,大可一展所長。」
         另一個雄壯的聲音轟然道:「柏先生可否分析一下敵方的實力佈置,好使末將能因事制宜,定下對付的策略。」這個人當然是巫臣手下的大將。
         柏先生答道:「燕將軍好就,素功轄下共有七艘大船和百餘艘靠雙槳推動的快艇。大船中只有帥船『飛楚』和戰船『燕翔』的性能和速度勉強可以跟得上我們的『騰蛟』,縱或未到相埒的界線,但己所差無幾。」
         巫臣的聲音又在室內響起道:「這樣看來,我們處在非常惡劣的形勢,但敵方不及的地方,就是我們這裡有位操舟的妙手祁老謀,這一著必大出敵人意料之外。」
         一個人連忙出言謙讓一番,當然是那祁老謀了,只聽他道:「巫先生於我祁老謀有大恩,又長期令我和家人富貴榮華,不要說這是本份的事,就算赴湯蹈火,老謀也在所不辭。」大家又是一番客氣說話。
         卻桓度喑忖這巫臣真是老謀深算,早就廣攬人材,所以現今敢大膽挑戰襄老,虎口拔牙,心底也不由佩服。想起父親生性耿直,不懂陰謀詭計,致為人所乘,真是要切誡。這些日子來的所見所遇,令卻桓度在很多方面都起了變化。
         祁老謀續道:「老謀對整條大江的水流,在不向的地方、時間和天氣的變化下,每種情況均瞭如指掌,所以這次『騰蛟』駛進邾城的水域時,恰好是傍晚水流最湍急的時分,並不利於攔截;況且我還有幾手絕活,敢說天下無人可以化解,唯一擔心的,就是敵人可以快艇載人強搶上船,這一著就要燕將軍去操心了。」
         燕將軍答道:「這個包在末將身上。」聲音透露出強烈的自信。
         另一位從未說過話的人道:「我反而擔心襄老和他座下的高手。襄老除慘死的宛和他的主子囊瓦外,在楚地還無人能制。他手下又盡非易與之輩,若給他們藉快艇搶上船來,真是勝負難料呢。」眾人一陣沈默,顯然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對付這可能發生的局面。
         巫臣哈哈一笑道:「襄老上船,就交由我對付,其他的人,則要勞煩各位了。」
         眾手下一齊轟然應諾。要知道這是巫臣不想士氣低沈而說的話。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上,不會輕易沮喪,唯有見步行步了。
         巫臣又說了一番論功行賞勉勵的說辭,這才散去。霎時整間會議室,只剩下躲在幾底的卻桓度,他還不敢貿然而出,若有人重返會議室,就要前功盡棄了。」
         突然聲音從鄰房傳入耳內,聲音雖被厚實的木板隔開,細不可聞,但卻桓度的聽覺何等靈敏,運起守心之術,鄰房微不可覺的聲音便在他極度專注下,一點一滴的收在他的聽覺網上。
         一陣奇怪的衣衫磨擦聲音傳來,良久才停止,巫臣的聲音響起道:「過了邾城之後,我們要好好親熱一下。」
         卻桓度恍然怪不得推不動那道艙門,原來是夏姬在內。心中同時升起一道妒火和莫明的痛苦,他知道這等形勢下,他已失去爭奪夏姬的資格。
         夏姬一陣沈默,不作一言。
         巫臣聲音帶點不滿道:「為什麼從樹林救回你之後,一直鬱鬱不歡。有時又長吁短歎。」卻桓度心下大快,暗忖巫臣你雖然可以恣意享用她的身體,她的心卻依然是我卻桓度的私有財產。另一方面又暗駭巫臣必從而推斷出是他卻桓度令夏姬生出這樣的變化。男人嫉恨起來,不可理喻,夏姬想也不會好受。
         夏姬幽幽一歎道:「我令你冒上如此大的風險,於心不安。」卻桓度心內大聲叫絕,至此完全為夏姬放下心來。想起夏姬飽歷滄桑,應付男人經驗的老到,不在話下。想到這裡,很不是滋味。唯有希望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一個。這時忽聽到巫臣提起他的名字,又將他在愛恨交集的情緒裡,扯回到現實來。
         巫臣的聲音傳來道:「他應是自顧不瑕,怎會拔刀相助?唯一的解釋是他希望襄老在盛怒之下,全力對付我,方便他乘隙逃脫,但他怎能洞悉我們的全盤計畫?」這些問題對這素負智名的楚國大臣造成很大的困擾。可也無法獲得答案。
         巫臣又說了一會甜言蜜語,道:「我還要在議事廳工作一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吧,睡醒時,應是身在安全地帶了。」
         卻桓度魂飛魄散,若待他真的回來會議室工作上幾個時辰,就算不發現他,累也可把他累死,忙密謀脫身之計。
         鄰房傳來開門的聲音,眼看連逃走也來不及時,幸好夏姬的吸引力強大,巫臣忍不住又在門邊講了幾句。
         卻桓度連忙從幾底走了出來,略略舒展筋骨,一把取出掛鉤,決意冒險從向海的小窗離去。
         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腳步聲果然轉移過來,在會議室的門前停下。
         卻桓度不再猶豫,閃電掠向窗前,上身俯出窗外,身中索鉤電射往夏姬歇息鄰房的窗邊。
         銅鉤才掛在窗沿,卻桓度再沒有時間試驗,整個身體飛出窗外,他的身形剛消失在窗外,巫臣剛好推門進來,他心中還陶醉在夏姬的音容裡,一點不知情敵剛正離去。
         卻桓度斜斜地側飛往夏姬房子的窗戶,整個身體靠索鉤的力量垂吊著,緊貼船身,掛在窗下六尺許處,離江面有七、八尺,不上不下。
         他不敢弄出任何聲音,怕船上的人發覺,幸好這個角度,除非船上有人俯首察看船身,否則一時難以發覺。當然在這大白天陽光普照下,這樣的怪像是絕對不能持久的。
         他雙手微一用力,身子登時升到窗的下沿。探頭一看,連忙又把頭縮下,原來他看見夏姬修長婀娜的美好身形,正背著他而立,不由心中一陣狂跳。
         再探頭一看,又嚇了一跳,原來夏姬剛轉過頭來,臉上似乎有點淚痕。他急忙縮低,在這樣的情形下,夏姬若驟見窗外有人頭出現,不失聲驚叫才大大稀奇。
         房內一陣輕盈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卻桓度大叫此番休矣,原來夏姬一直向窗戶走來。
         夏姬來到窗前,把手肘枕在窗沿,王手輕托著下顎,癡癡地望向窗外,臉上果然滿佈淚痕,在大陽下閃閃生光。她兩眼雖然望著外邊的風光,但神思飛越,顯然視而不見,另有所思。
         卻桓度是第一次在白天下見到夏姬,從下望上去,夏姬的俏臉有若冰雪的晶瑩,自裡透出粉紅,充滿青春的生命力:她的輪廓極美,而且顯出她溫柔可人中帶著堅強和野性的性格;這樣動人的美女,卻給命運安排如此了的一條道路,真是造化弄人。
         夏姬對卻桓度的存在懵然不覺,口中忽然喃喃道:「卻桓度!卻桓度!」
         卻桓度這一次的驚嚇更大,幾乎鬆手跌落江中,立時醒悟到夏姬正在思念自己,情濃處不自禁呼喚自己的名字。
         卻桓度再也忍不住,什麼逃走大計,完全拋諸腦後,整個人躍起至窗前,和夏姬嚇得目瞪口呆的俏臉只差兩寸。在夏姬張口呼叫前,他的封住了夏姬豐潤的櫻。
         卻桓度心下大快,心想也讓你受回一次驚嚇,這才算是扯平。其實他內心暗恨夏姬和巫臣親熱,但又有氣不能出,造成他不能解釋的心態。
         卻桓度恣意享受,夏姬的櫻更為濕潤,身子發起熱來,這下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她進入歇斯底里的狂喜境界。
         鄰房傳來一陣筮竹相碰的聲音,卻桓度略為清醒,這才想起自己上半身伸了入窗內,還有下半身在窗外,隨時有被人發覺的危險。
         他離開了夏姬的紅,當然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以手示意夏姬讓出空位。
         夏姬依依不捨地把上身從卻桓度處移開,卻桓度不見如何動作,靈巧地從窗外躍了進來,全無半點聲息。
         兩個肉體又再緊緊摟在一起,彼此死擠死壓,但卻不敢弄出任何聲音。這反而給他們帶來偷情的高度刺激,眼兩人都慾火高張。
         第二陣筮竹的聲音傳來,巫臣正在問卜,不問可知表示了他對前途的擔憂。也好像在提醒鄰房正在抵死纏綿的男女在命運的渺不可測下,應該把握現在,及時行樂。
         卻桓度一對手滑入了夏姬的衣服內,肆無忌憚地巡遊,他心中狂叫,無論怎樣,這一刻她是我的,我一定要佔有她。
         夏姬的美麗面孔顯露出極度的興奮和歡樂,她的小口不斷張開,卻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響,等待著侵體那一剎那的來臨。在她一生裡,這是她第一次真正享受到兩性的狂歡,艙房內春色無邊。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