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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17日星期六

中國經濟－－「上帝哭了」

中國的整體性經濟思維是很「腦殘」的，而習李缺乏較好的經濟實踐素養只是很微觀的個案。「上帝哭了」是個一度流行的段子，其指中國足球永無希望成為世界冠軍。這個段子雖然完全是貧嘴性質的，但有人將它做了政治解讀，才出了國家最高領導人持續關注國足的政治奇聞。比國足更值得關心的是中國經濟，顯然，中國經濟已經錯過兩次重大結構調整機會，第三次也沒有希望出現。中國經濟已經是最新的「上帝哭了」情狀。
朱溫兩相功名成於外部危機
理性分析是：經濟形勢越壞，當權階層越會加深政治成見，其要「嚴防敵對勢力趁機製造事端」；敵對勢力有國內與國外之分，更有兩者「串通」的可能。七月份股市狂躍後，有人按這個路子進行清查，但最後沒了下文。而準確地說，中國經濟不是簡單的市場過程與市場相關因素（如政府調控）的配置問題，本質上，它是高度複雜化的政治問題，高層權力角力與意識形態造事無時無刻成為影響經濟決策的最重大因素。
想當初，鄧小平完全交出名義權力之後，經過一次「洋躍進」而穩住經濟基本面，到一九九五年出現了最好的經濟結構調整機會且主掌經濟政策的朱鎔基也有所準備。但是，一方面，鄧對由上海官場進京的江系勢力表示憂慮，傳統北京幫借此與江系較勁，終於壓制了此次結構調整的全面展開；另一方面，江系或是為生存而表演或是確有「江朱矛盾」，兩大政治強人在經濟觀點上往往相衝突，因而本受壓制的結構調整計劃連畫餅也是「畫了半張」。至一九九七年下半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朱鎔基大展應對手段，暗中放棄了結構調整政策。
問題累積到胡溫接班，至二○○五年兩人組合完全穩固時期，市場化取向重新成為可供選擇的路徑，而稍早一點的振興東北政策開啟也顯示了政府力量與市場配合的可能性。但此時高層內部出現對市場化導致和平演變的再度擔心（至二○○八年終爆發普世價值論戰），加之退位不退權的江澤民深度干預，結構調整升級為市場取向的可能性喪失。至美國「兩房危機」爆發，困境中的溫家寶如同其前任一樣找到自身跳轉機會，大啟貨幣閘門以四萬億投資挺過了衝擊。兩次外部危機成就了朱溫兩人的歷史功名，但是中國經濟深層次問題已成死局。不過，給胡溫時代記一筆政治負債的最大「數額」不是四萬億刺激，而是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虛有其名。作為全局性經濟結構調整的重要環節，振興東北喊了十餘年，而今國家發改委還死不認賬說未敗。但若想跳出此一困境，則只有等全球新興經濟體全面危機的爆發。
習李缺乏良好經濟實踐素養
始自一九九五，經過二○○五，至今年已有二十年時間，結構調整都未能做成。二十年時間在經濟周期當中不算長，並且全球經濟危機的長期化會延續至本世紀下半葉初期（至二○五九）。但是，中國經濟市場化的可能性已經完全失去，四萬億刺激的強計劃性留下的問題，在本世紀上半葉沒有任何解決的可能。在社會層面，普通百姓（含高資產淨值人士）不可能均有完好的經濟訓練，且不說這種訓練仍與分析能力有較大差距，但是，在二○一二年中共高層權力交接之前，他們就有了全面危機意識。最直觀的是自二○一一年九月的大規模資金外流到目前從未中斷，只不過有時流量大、有時流量小而已。其被關注度並不僅因流量大小，更多是與敏感政治背景有關。到二○一三年年初，高資產淨值人士已經不滿足於匯兌（亦借助地下金融管道）轉移資金，轉而採取組團隨身攜帶美元現鈔。當年的主要所到國是加拿大，美元現鈔轉化對象主要是房地產，以致這種轉化因推動了房價而引起當地人不滿。今年經濟形勢更壞，七、八兩月，外流資金在所到國的資產轉化仍是以購房為主，主要所到國是澳大利亞。去年較早一些時間，中國購房者在澳大利亞的購買還導致了鬼城的出現。
仍在政治層面說經濟問題。本屆中共高層權力配置本身就存在偶然因素，儘管中共黨內有一股強勁勢力從習近平青年時代即以「皇儲」目標培養之，例如關於習做地委書記時期的新聞報道配有非常專業的攝影圖片。但習不懂經濟是個真實問題，他的上位也繫於胡溫與江系的鬥爭──陳良宇倒台，習近平躍升。
李克強雖有經濟學博士名頭，但實際「專業方向」則是意識形態掌控且態度中間偏右而受社會歡迎程度高，應是比較好的總書記人選；其掌下當配經濟長才或王岐山或汪洋，勉強或可尋找最後的結構調整機會，更幸運的是找到市場取向的路徑。但源於任命制兼考察制的權力非規性已經使此一假設完全不可能，就習個人對策而言，鞏固權力的迫切性遠勝於尋求經濟機制突破的迫切性。當然，作為一個極端精明的政客他也許早看到了調整沒希望，才以無所不包的「新常態」來虛與委蛇。
死馬當活馬醫機會亦不存在
中國的整體性經濟思維是很「腦殘」的，而習李缺乏較好的經濟實踐素養只是很微觀的個案。比方說，意識形態權重分子可以批判普世價值，一如剛爆出腐敗大案的人民網那樣設一個「無德無信美國人」專欄，但是經濟普世是基本事實：紐約股市變化會影響上海股市，中國央行利率、匯率、準備率調整會成為美聯儲利率政策的決策參考因素。否定政治普世而不得不接受經濟普世，中國究竟在一幫什麼思維水平的人們統治之下？這已經不是「上帝哭了」那類段子的新內容，而是整個政治文化敗亡的根本指向。
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十月召開，以經濟議題為主，「以經濟困境為由迫使習近平下台」也是一個可能話題，但是，換了別人主政，中國經濟就會好嗎？沒有任何可能！中國經濟已經死了，連死馬當活馬醫的機會都沒了。如果有人願意，不妨重造「千金買馬骨」的新經典。
來源轉自：

【2015年9月號動向總361期（大陸）綦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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