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偉(David Shambaugh)是美國著名的中國事務專家、喬治華盛頓大學教授兼中國政策研究項目主任。他過去親中共,反駁中共崩潰論,被紅朝視為洋愛卿,聖眷隆重。最近,沈大偉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指中共兩會實際上是在「掩飾政權的嚴重弱點」,並稱中共已接近破滅的臨界點,使得紅朝顏面盡失。在此之前,另外兩位美國學者也發表了類似「中共崩潰論」的文章,使得今年兩會前夕籠罩陰影。三月二日,美國戰略智庫詹姆斯頓基金會中國研究項目研究員麥提斯(Peter Mattis)警告中共可能面臨崩潰,勸告美國應盡早準備應對。一月三十日,美國著名智庫美國企業研究所研究員歐世林(Michael Auslin)指出,中共進入末期,提醒西方國家政府準備和中共垮台後的中國打交道。
美國學者的中共崩潰新論
如果把二○○一年章家敦的「中共崩潰論」(The Coming Collapse of China)稱之為「章氏中共崩潰論」;那麼,十五年之後沈大偉的新論斷可以稱之為「沈氏中共崩潰論」。沈大偉的文章題為《將要到來的中國崩潰》(The Coming Chinese Crackup,以下簡稱沈文),發表在三月六日的《華爾街日報》上。編輯在簡要提示中畫龍點睛,指出「共產黨在中國統治的末日已經開始,習近平冷酷的措施加速把國家帶到更接近於崩潰點。」
沈文譏諷兩會做戲,政治表演。來自全國各地三千多名「被選出」的代表,包括穿著鮮豔民族服裝的少數民族代表,以及億萬富豪,在政治參與的幌子下「商討國家大事」。兩會與其說是中共的力量象徵,實際上說是為掩飾其嚴重弱點更加貼切。代表們鸚鵡學舌般重複官方口號,這種行為被稱為「表態」。儘管表面光鮮,中國的政治制度嚴重支離破碎,共產黨自 身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一點。習近平希望對異見人士的打壓和反腐可以鞏固黨的統治。他決心避免自己成為中國的戈爾巴喬夫,使中共政權像蘇聯一樣垮台。不過,儘管他所作所為與戈爾巴喬夫相反,習近平卻很可能面臨與戈爾巴喬夫同樣的結局。他的專制嚴重地加大了中國的制度和社會的壓力,並把它們帶到了一個面臨崩潰的邊緣。
沈文指出:自從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屠殺事件中共政權險些倒台後,中國問題觀察家們就一直高度警覺中共政權腐朽及沒落的跡象。從那時起,幾位資深的中國通冒著自己學術聲譽受損的風險,斷言中共統治的崩潰不可避免。包括沈大偉在內的其他學者則對預言中共崩潰更為謹慎。然而,中國的時勢在變化,沈大偉確信,中共統治的終局已經開始,而且進一步趨前,超出很多人想像。中共政權倒台之路雖不可知,卻能預期動亂不定。中共瓦解不太可能由單一事件所引爆,很可能是長期、混亂而暴力的。不排除習近平在權力鬥爭或軍事政變中被廢黜的可能性。中國有句諺語,外強中乾。習近平外表強硬的個性掩飾不了中共及其政治制度內在的極其脆弱。
中共崩潰的五個有力指標
沈文從五個有力的指標來論述中共政權的脆弱性和黨的系統性弱點。
第一,經濟精英為大逃亡作好準備,只要中共政權一倒台便馬上逃往海外。富豪大批移民,以創紀錄的人數將子女送出國留學,並正大肆在海外產子、購置物業、轉移金融資產。精英包括不少黨員、官員。以這樣巨大的人數逃離,甚至寧願成為大量捲財在海外到處躲藏的逃犯,這說明他們對現政權和國家的未來缺乏信心。
第二,自從二○一二年末上任以來,習近平加劇了政治壓制。壓制的目標包括新聞界、社交媒體、電影、藝術和文學、宗教團體、互聯網、知識分子、藏族和維吾爾族、異見人士、律師、非政府組織、大學生和教科書。九號文件嚴令所有單位揪出西方的普世價值言詞,包括憲政民主、公民社會、新聞自由和新自由主義經濟學。沈文認為,只有缺乏安全感和自信的政府,才會實行如此嚴厲鎮壓。這表明中共政權內心深處虛怯不安。
第三,中共政權裝點門面,偽裝得到支持;而政權的支持者也裝模作樣。二○一四年夏天,沈大偉在北京參加了一個關於「中國夢」的會議,與會的二十多位中共學者假裝聆聽其領導人的最新口號,而實際上卻面無表情、毫無興趣,沉悶非常。這表明,中共的教條式口號失去號召力。同年冬天,沈大偉回到北京,參加了中央黨校的一個會議,中國的高官們和外國政策專家們再次逐字背誦口號,無聊至極。該校書店高高堆滿了習近平關於推動「群眾路線」的書,即使是免費贈送亦乏人問津,可見人民對黨理念再無幻想。
第四,充滿於黨國和軍隊中的腐敗也同樣到處瀰漫在中國社會中。習近平的反腐運動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持久,更嚴厲,但無運動能夠消除問題。腐敗頑固地根植於一黨專制、裙帶關係、完全缺乏透明度的經濟體系、由國家控制的媒體和法治的缺乏。習近平的反腐運動轉為選擇式的政治清洗。另一個問題是,習近平是太子黨之一,他的政治盟友以及紐帶都是太子黨,而太子黨在中國聲名狼藉,廣受詬病。
最後,中國經濟前景堪憂,陷入了一系列系統性的陷阱,卻難尋出路,所有的西方專家將其視作無法制止的、摧毀一切的力量。二○一三年十一月,中共中央十八屆三中全會推出經濟改革方案,但是至今成效不大。總體而言,習近平的宏偉目標已經胎死腹中。強大的、根深柢固的利益集團,包括國有企業和地方的黨政領導幹部,千方百計阻礙改革方案實施。
上述五個嚴重問題只能通過政治改革來解決,除非中共放鬆其嚴厲的政治控制,中國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創新型的社會和「知識經濟」。政治體制已經成為中國亟需的社會和經濟改革的主要障礙。如果中共不放鬆其管制,可能招致恰恰是它極力避免的政權崩潰的命運。
沈文指出,自從蘇聯解體後,中共高層一直對俄國共產大哥的倒台耿耿於懷,不停地剖析蘇聯解體的原因。習近平真實的「中國夢」就是要避免蘇聯一樣的噩夢。習近平現在的鎮壓浪潮意味著走向戈爾巴喬夫重組改革和開放政策的反面,不但不開放,還加倍管制異見人士、經濟,甚至是黨內對手。
沈文指出:我們無法預測中國共產主義何時會崩潰,但是不難得出結論我們正目睹它的最後階段。展望未來,中國觀察家們應該持續關注中共的控制工具,以及那些被委派使用這些工具的人。大量的中國公民和黨員已經用腳投了票,離開中國或假裝遵守黨的指示。當政權的宣傳機構和內部安全機構開始在執行黨的指令時變得鬆懈,或當他們開始認同異見人士時,我們應該格外關注。當同情心開始戰勝僵化的權威時,中共的末日將真的開始。
中共向來睚眥必報,無疑會對沈大偉的崩潰新論懷恨在心,準備秋後算賬。過去沈大偉每次訪問中國大陸都被中共奉為座上賓,此後他是否能夠得到訪問中國大陸的簽證都很難說,遑論像以往那樣熱情招待。
其它新中共崩潰論
兩會之前另外兩位美國學者已發表類似沈大偉的「中共崩潰論」,一個以《世界末日:為中國的崩潰作好準備》為題發表在美國《國家利益》上。另一個以《中國共產黨的黃昏》為題在《華爾街日報》發表。
兩篇文章重點均是勸導美國及其他西方國家對於中共崩潰作好準備。不同之處在於,歐世林提出,面對中國的政治崩潰,華盛頓應當與被邊緣化的中國部分公民建立聯繫,並高調討論中國人權問題,以向中國人顯示美國在道德層面關注中國的發展。這些措施能夠幫助美國的決策者們站在歷史的正確一邊。但麥提斯認為,類似的措施在中國政治不穩定和統治結構崩潰的問題面前微不足道,而且也毫無用處。他建議,美國真正應當去做的是採取行動,而不是說空話擺姿態。他預期中國可能會發生類似一九八九年的全國性大規模抗議,華盛頓需要考慮在這種情勢下付諸實施的舉措。
麥提斯特別建議,美國需要發展、保持和更新有關中共領導人(及其家屬)的數據庫,這應當包括他們能夠被美國凍結的海外資產,以及各種通訊聯絡方式。一旦中共崩潰,幹部們關心的不會是黨的利益,而只能是自己個人和家族的利益。如果生存受到威脅,中共官員們只會各尋出路。如果美國想要干預中國的未來,此時保持與中南海、省部級大員和安全部門官員們的私人接觸就變得至關重要。
歐世林指出,雖然習近平掌握了前所未有的權力,但這可能只是蠟燭熄滅之前最後的閃光而已。很多中國問題專家都對中共政權的未來持悲觀的態度,這也得到了一些來自中國的資深人士的認可。中共黨內分裂嚴重,社會對中共執政的信心嚴重低落。最重要、也最危險的是,中國經濟注定持續下滑,面臨一場大危機的可能性越來越高。從目前中共的政策上,包括對外部安全的高度強調,以及對內部異議聲音的嚴厲打壓,都能看出當局的高度恐懼。
歐世林也提到:中國權貴階層紛紛為自己和家人準備後路。包括中產階級在內的有錢人,不但讓家人移民國外拿外國護照,而且向海外轉移資產。沒有人知道中國發生巨變的確切時間,但西方國家政府應該有所準備,以應付一個動盪不安的後共產黨的中國。歐世林強調,西方的外交官丶學者和非政府組織等,應當改變過往對普通中國民眾的忽視,轉為與其接觸。
過往崩潰論的要點
過去,一些中國問題專家預言中共政權必然垮台。其始作俑者為美籍華人章家敦,他的著作《中國即將崩潰》在二○○一年出版,預測中國社會體制因種種問題將在十年內崩潰。他的根據及其理由,盡人皆知,本文不贅。
此外,還有幾位學者預言中共政權崩潰。在關於中共能否適應市場經濟體制及自身政策行動、意識形態和組織結構變化而保住執政權力的研究課題中,美國胡佛研究所研究員亨利‧S‧羅文持否定說,他認為中共不可能適應上述變化,將會失去政權。兩位任職美國大學的知名中國政治學家麥克法誇爾、謝淑麗都認為,中共政權的日子屈指可數。
美籍華人、中國問題學者裴敏欣發表了很多有關中共政權瓦解的文章。二○一三年六月,他在回答CNN讀者提問時指出,目前還不知道瓦解具體時間,但是中共政權「不會永遠持續下去。他們最終屈服於兩個強大的力量:社會經濟現代化和內部腐爛」,尤其是中共權貴的權力腐敗最終將導致一黨專制的終結。二○一二年十月一日,他在《外交學者》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中共的命運注定了嗎?》他指出,中共的統治即將進入一個十年來的系統性危機。
中國新統治者任務的確艱巨,首先要做的應當是解除極權統治,轉型成另一個台灣國民黨或墨西哥革命制度黨。如果不立即採取這中間步驟,中共可能會發現,蘇聯式的崩潰是其唯一的前景。與章家敦不同,裴敏欣不認為崩潰和大動盪即將到來。但他仍然認為,中共政權陷入了嚴重的危機,黨國體制具有走向毀滅的可能。
沈文指出,中共是世界上歷時第二長的共產黨政權(僅次於北韓),沒有任何一個政黨可以永久統治下去。習近平集大權於一身,一意孤行,拒絕政治改革,加強暴力鎮壓,反而讓中共政權一步步邁向分崩離析。
腐敗亡黨警鐘長鳴
面對中共崩潰論,中共以腐敗分子、三個自信即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粗糙應對。一方面,中共官方媒體對中共崩潰論圍剿,例如曾對「章氏中共崩潰論」搞大批判,譏諷章家敦的預言落空。二○○六年,環球網斷言「章氏中共崩潰論」已走到死亡邊緣。如今卻又冒出影響力更大、更有說服力的「沈氏中共崩潰論」,不知中共官方媒體又有什麼招數加以對付。另一方面,「腐敗亡黨論」卻警鐘長鳴。從江澤民、胡錦濤到習近平都一再談到,如果不能解決腐敗問題,就可能亡黨亡國。中共政權已危如纍卵,中共領導人一直處於崩潰的恐懼之中。不必外界論證何時怎樣崩潰,中共腐敗乃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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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學者的中共崩潰新論
如果把二○○一年章家敦的「中共崩潰論」(The Coming Collapse of China)稱之為「章氏中共崩潰論」;那麼,十五年之後沈大偉的新論斷可以稱之為「沈氏中共崩潰論」。沈大偉的文章題為《將要到來的中國崩潰》(The Coming Chinese Crackup,以下簡稱沈文),發表在三月六日的《華爾街日報》上。編輯在簡要提示中畫龍點睛,指出「共產黨在中國統治的末日已經開始,習近平冷酷的措施加速把國家帶到更接近於崩潰點。」
沈文譏諷兩會做戲,政治表演。來自全國各地三千多名「被選出」的代表,包括穿著鮮豔民族服裝的少數民族代表,以及億萬富豪,在政治參與的幌子下「商討國家大事」。兩會與其說是中共的力量象徵,實際上說是為掩飾其嚴重弱點更加貼切。代表們鸚鵡學舌般重複官方口號,這種行為被稱為「表態」。儘管表面光鮮,中國的政治制度嚴重支離破碎,共產黨自 身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一點。習近平希望對異見人士的打壓和反腐可以鞏固黨的統治。他決心避免自己成為中國的戈爾巴喬夫,使中共政權像蘇聯一樣垮台。不過,儘管他所作所為與戈爾巴喬夫相反,習近平卻很可能面臨與戈爾巴喬夫同樣的結局。他的專制嚴重地加大了中國的制度和社會的壓力,並把它們帶到了一個面臨崩潰的邊緣。
沈文指出:自從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屠殺事件中共政權險些倒台後,中國問題觀察家們就一直高度警覺中共政權腐朽及沒落的跡象。從那時起,幾位資深的中國通冒著自己學術聲譽受損的風險,斷言中共統治的崩潰不可避免。包括沈大偉在內的其他學者則對預言中共崩潰更為謹慎。然而,中國的時勢在變化,沈大偉確信,中共統治的終局已經開始,而且進一步趨前,超出很多人想像。中共政權倒台之路雖不可知,卻能預期動亂不定。中共瓦解不太可能由單一事件所引爆,很可能是長期、混亂而暴力的。不排除習近平在權力鬥爭或軍事政變中被廢黜的可能性。中國有句諺語,外強中乾。習近平外表強硬的個性掩飾不了中共及其政治制度內在的極其脆弱。
中共崩潰的五個有力指標
沈文從五個有力的指標來論述中共政權的脆弱性和黨的系統性弱點。
第一,經濟精英為大逃亡作好準備,只要中共政權一倒台便馬上逃往海外。富豪大批移民,以創紀錄的人數將子女送出國留學,並正大肆在海外產子、購置物業、轉移金融資產。精英包括不少黨員、官員。以這樣巨大的人數逃離,甚至寧願成為大量捲財在海外到處躲藏的逃犯,這說明他們對現政權和國家的未來缺乏信心。
第二,自從二○一二年末上任以來,習近平加劇了政治壓制。壓制的目標包括新聞界、社交媒體、電影、藝術和文學、宗教團體、互聯網、知識分子、藏族和維吾爾族、異見人士、律師、非政府組織、大學生和教科書。九號文件嚴令所有單位揪出西方的普世價值言詞,包括憲政民主、公民社會、新聞自由和新自由主義經濟學。沈文認為,只有缺乏安全感和自信的政府,才會實行如此嚴厲鎮壓。這表明中共政權內心深處虛怯不安。
第三,中共政權裝點門面,偽裝得到支持;而政權的支持者也裝模作樣。二○一四年夏天,沈大偉在北京參加了一個關於「中國夢」的會議,與會的二十多位中共學者假裝聆聽其領導人的最新口號,而實際上卻面無表情、毫無興趣,沉悶非常。這表明,中共的教條式口號失去號召力。同年冬天,沈大偉回到北京,參加了中央黨校的一個會議,中國的高官們和外國政策專家們再次逐字背誦口號,無聊至極。該校書店高高堆滿了習近平關於推動「群眾路線」的書,即使是免費贈送亦乏人問津,可見人民對黨理念再無幻想。
第四,充滿於黨國和軍隊中的腐敗也同樣到處瀰漫在中國社會中。習近平的反腐運動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持久,更嚴厲,但無運動能夠消除問題。腐敗頑固地根植於一黨專制、裙帶關係、完全缺乏透明度的經濟體系、由國家控制的媒體和法治的缺乏。習近平的反腐運動轉為選擇式的政治清洗。另一個問題是,習近平是太子黨之一,他的政治盟友以及紐帶都是太子黨,而太子黨在中國聲名狼藉,廣受詬病。
最後,中國經濟前景堪憂,陷入了一系列系統性的陷阱,卻難尋出路,所有的西方專家將其視作無法制止的、摧毀一切的力量。二○一三年十一月,中共中央十八屆三中全會推出經濟改革方案,但是至今成效不大。總體而言,習近平的宏偉目標已經胎死腹中。強大的、根深柢固的利益集團,包括國有企業和地方的黨政領導幹部,千方百計阻礙改革方案實施。
上述五個嚴重問題只能通過政治改革來解決,除非中共放鬆其嚴厲的政治控制,中國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創新型的社會和「知識經濟」。政治體制已經成為中國亟需的社會和經濟改革的主要障礙。如果中共不放鬆其管制,可能招致恰恰是它極力避免的政權崩潰的命運。
沈文指出,自從蘇聯解體後,中共高層一直對俄國共產大哥的倒台耿耿於懷,不停地剖析蘇聯解體的原因。習近平真實的「中國夢」就是要避免蘇聯一樣的噩夢。習近平現在的鎮壓浪潮意味著走向戈爾巴喬夫重組改革和開放政策的反面,不但不開放,還加倍管制異見人士、經濟,甚至是黨內對手。
沈文指出:我們無法預測中國共產主義何時會崩潰,但是不難得出結論我們正目睹它的最後階段。展望未來,中國觀察家們應該持續關注中共的控制工具,以及那些被委派使用這些工具的人。大量的中國公民和黨員已經用腳投了票,離開中國或假裝遵守黨的指示。當政權的宣傳機構和內部安全機構開始在執行黨的指令時變得鬆懈,或當他們開始認同異見人士時,我們應該格外關注。當同情心開始戰勝僵化的權威時,中共的末日將真的開始。
中共向來睚眥必報,無疑會對沈大偉的崩潰新論懷恨在心,準備秋後算賬。過去沈大偉每次訪問中國大陸都被中共奉為座上賓,此後他是否能夠得到訪問中國大陸的簽證都很難說,遑論像以往那樣熱情招待。
其它新中共崩潰論
兩會之前另外兩位美國學者已發表類似沈大偉的「中共崩潰論」,一個以《世界末日:為中國的崩潰作好準備》為題發表在美國《國家利益》上。另一個以《中國共產黨的黃昏》為題在《華爾街日報》發表。
兩篇文章重點均是勸導美國及其他西方國家對於中共崩潰作好準備。不同之處在於,歐世林提出,面對中國的政治崩潰,華盛頓應當與被邊緣化的中國部分公民建立聯繫,並高調討論中國人權問題,以向中國人顯示美國在道德層面關注中國的發展。這些措施能夠幫助美國的決策者們站在歷史的正確一邊。但麥提斯認為,類似的措施在中國政治不穩定和統治結構崩潰的問題面前微不足道,而且也毫無用處。他建議,美國真正應當去做的是採取行動,而不是說空話擺姿態。他預期中國可能會發生類似一九八九年的全國性大規模抗議,華盛頓需要考慮在這種情勢下付諸實施的舉措。
麥提斯特別建議,美國需要發展、保持和更新有關中共領導人(及其家屬)的數據庫,這應當包括他們能夠被美國凍結的海外資產,以及各種通訊聯絡方式。一旦中共崩潰,幹部們關心的不會是黨的利益,而只能是自己個人和家族的利益。如果生存受到威脅,中共官員們只會各尋出路。如果美國想要干預中國的未來,此時保持與中南海、省部級大員和安全部門官員們的私人接觸就變得至關重要。
歐世林指出,雖然習近平掌握了前所未有的權力,但這可能只是蠟燭熄滅之前最後的閃光而已。很多中國問題專家都對中共政權的未來持悲觀的態度,這也得到了一些來自中國的資深人士的認可。中共黨內分裂嚴重,社會對中共執政的信心嚴重低落。最重要、也最危險的是,中國經濟注定持續下滑,面臨一場大危機的可能性越來越高。從目前中共的政策上,包括對外部安全的高度強調,以及對內部異議聲音的嚴厲打壓,都能看出當局的高度恐懼。
歐世林也提到:中國權貴階層紛紛為自己和家人準備後路。包括中產階級在內的有錢人,不但讓家人移民國外拿外國護照,而且向海外轉移資產。沒有人知道中國發生巨變的確切時間,但西方國家政府應該有所準備,以應付一個動盪不安的後共產黨的中國。歐世林強調,西方的外交官丶學者和非政府組織等,應當改變過往對普通中國民眾的忽視,轉為與其接觸。
過往崩潰論的要點
過去,一些中國問題專家預言中共政權必然垮台。其始作俑者為美籍華人章家敦,他的著作《中國即將崩潰》在二○○一年出版,預測中國社會體制因種種問題將在十年內崩潰。他的根據及其理由,盡人皆知,本文不贅。
此外,還有幾位學者預言中共政權崩潰。在關於中共能否適應市場經濟體制及自身政策行動、意識形態和組織結構變化而保住執政權力的研究課題中,美國胡佛研究所研究員亨利‧S‧羅文持否定說,他認為中共不可能適應上述變化,將會失去政權。兩位任職美國大學的知名中國政治學家麥克法誇爾、謝淑麗都認為,中共政權的日子屈指可數。
美籍華人、中國問題學者裴敏欣發表了很多有關中共政權瓦解的文章。二○一三年六月,他在回答CNN讀者提問時指出,目前還不知道瓦解具體時間,但是中共政權「不會永遠持續下去。他們最終屈服於兩個強大的力量:社會經濟現代化和內部腐爛」,尤其是中共權貴的權力腐敗最終將導致一黨專制的終結。二○一二年十月一日,他在《外交學者》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中共的命運注定了嗎?》他指出,中共的統治即將進入一個十年來的系統性危機。
中國新統治者任務的確艱巨,首先要做的應當是解除極權統治,轉型成另一個台灣國民黨或墨西哥革命制度黨。如果不立即採取這中間步驟,中共可能會發現,蘇聯式的崩潰是其唯一的前景。與章家敦不同,裴敏欣不認為崩潰和大動盪即將到來。但他仍然認為,中共政權陷入了嚴重的危機,黨國體制具有走向毀滅的可能。
沈文指出,中共是世界上歷時第二長的共產黨政權(僅次於北韓),沒有任何一個政黨可以永久統治下去。習近平集大權於一身,一意孤行,拒絕政治改革,加強暴力鎮壓,反而讓中共政權一步步邁向分崩離析。
腐敗亡黨警鐘長鳴
面對中共崩潰論,中共以腐敗分子、三個自信即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粗糙應對。一方面,中共官方媒體對中共崩潰論圍剿,例如曾對「章氏中共崩潰論」搞大批判,譏諷章家敦的預言落空。二○○六年,環球網斷言「章氏中共崩潰論」已走到死亡邊緣。如今卻又冒出影響力更大、更有說服力的「沈氏中共崩潰論」,不知中共官方媒體又有什麼招數加以對付。另一方面,「腐敗亡黨論」卻警鐘長鳴。從江澤民、胡錦濤到習近平都一再談到,如果不能解決腐敗問題,就可能亡黨亡國。中共政權已危如纍卵,中共領導人一直處於崩潰的恐懼之中。不必外界論證何時怎樣崩潰,中共腐敗乃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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